上星期领航基金創始人John Bogle去世,流下美金8千万的财富。
今時今日以身家衡量成就的香港,很多物業嘅炒家身家在這十年之間所賺得的都不止6億4千(美金8千万),John Bogle花了40年才有六億四千萬,對比他建立为客户打理的5万亿基金王国,完全不成比例。
John Bogle 在书内一开始的比较那些对冲经理的花钱和身家,自己有的却是"知足"(enough)二字,显得Bogle是另类动物。
他在這本"Enough"书内,把華爾街文化中如何掠奪客人的資產,忘記專業守則和普通常識的貪婪,写得非常细味。
而在多数人對这些華爾街贪婪文化趨之若谷,非唾棄或大加鞭策,而是如何模倣,为有钱給的人抬拉,方便自己发财,John Bogle 却没有利用自己的方便,谋取更大的利益,知足好像变了傻瓜的代名词。
Bogle在书内舉出幾個例子,评级机构把一批只值682m的资产抵押B1债券,评为AAA,令它们价值提升至2B, 點石成金。又比如花旗银行創造害死自己的Liquidity put衍生工具(借短錢買長線资產),又或其它大型银行为原本只是2 Trillion的credit default swap交易,居然创造了比较它大得多達到682Trillion的衍生對赌工具。
作者說自己曾经被评為"有一種能看到平凡的怪異能力'',他的确是怪異。
請注意不是看到平凡中的不平凡,而是千变萬变之中的平凡。
什么意思呢,其实就是他的另一本書the little book of common sense investing 一书說的:
"长远来說,股票投资者shareholders不可能贏到企业盈利以外的钱"。
这其实也是笔者第一次接觸到股票时不明白这游戏的地方,炒炒下就能赚到高于公司本业的钱,多出的钱從何来的? 那公司还要幹事吗? 这有违普通常识,那时候的我,從来没想过,经过了投资25年,获得(或者只是尋回)这平凡的智慧,就是一个原来的普通常识的直覺。
这简单的普通常识引申出来是,所有大行的主动型基金加起来的回报,不可能跑胜大市,而身家越高的经理,越易跑输大市,根本没有神话。
羊毛出自羊身上,虽然仍然很多人主动形基金经理拒絕這是事實。
例如1975-2005年的25年标普500年复合回保12.3%,基金们报告的總回報是10%,已经比较什么也不做的大市回报低,但实际主动基金的回报只有7.3%,低于他们說的10%。
基金此间上升了482%,而大市则上升1718%,相差是500B,这原来应屬於投资者的钱大部分跌入经金人的口袋,其余的掉入因为出出入入引致的税收。
笔者永远也没法忘记电影"華爾街"一劇中, 基金經理Gordon的一句说话:
'I create nothing,( but )I own.
"我没有建设,只白拿",这就是阁下打開报纸希望從他们身上获得資訊的专家,倒不如節省你的时间去閱讀公司的財報,至小你可以肯定自己会为自己负责。
對比John Bogle create 了something,但40年只是美元8 千万,是他管理的基金的一个零头也不及,不用说也很自然明白领航收的管理费用应该是很低,而且基金没有一次跑输大市,这就是笔者要向他致敬的地方。
这或许也是Bogle說的专业和生意的分别,专业是有一条道德底线,而生意则是,只要能逃过法律的制裁就可以做。
当基金公司或投行的目标是公司利益最大化,他们和阁下的利益就無可避免有衝突,同时他们的专业操守就要讓步。
笔者和公司數字打滾了25年,深深體會到數字是如何扭曲人性,改變人的行為,若果某人的薪金高低是依靠一個數字,他就會想辦法令自己達到这数字, 若果不能做到,他就創造另一些辦法或重新定义, 就算這些辦法是破壞原來数字的目的,又或是如何低能,他也在所不惜。
比如美股在過去十年的盈利,公佈的盈利是平均每股61元,但實際上平均只是51元,是因為他們改用了營運盈利定义代替實際盈利 ,即投资者把这十年袋在自己口袋的盈利加起来, 總不能吻合到公佈的盈利數字, 類似的手法,不單止是公司,政府的公佈數字也是一樣,包括通貨膨脹率,失業率,國民收入等等 。(我们不是已经說過基金经理公布的回报和实际有极大的出入吗?)
书内谈到这方面时非常不满,读者很易感受他的怒氣,令笔者意外的是,以John Bogle的地位,也无法透過游說立法去規管行内的不当行为。
可幸是近年资金流入低成本的大市指数基金有越来越多的趨勢,算是John Bogle多年来努力的一个安慰。